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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河的故事(掏鸽子窝)

张建

· 张建,秋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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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工间时间短,再加上领导"小尾巴"事件的担误,我们没有时间进一步说掏鸽子窝的事。但是,在除我以外的四人中,个个反倒把这事当真了,无论是岀于好奇,还是岀于童心的未泯,在上午的工作的剩余时间里,他们都跟"地下工作者"接头那样,找机会悄悄与我碰面,打听下一步行动的事宜。

先说亚军吧,接头时,他先左顾右盼,觉得安全了,才假装到我跟前铲石子,然后压低噪门说,"那事怎么样了?",我明白他提的"那事"是什么意思,也压底噪门说,"等我通知"。"好,你别忘了我就行",然后铲上石子要走。为了确保掏鸽子窝的设想能成为现实,我得再激激亚军。于是,我假装开玩笑地说,"亚军,你该不会学杨子荣,搞清情况后再把我们一网打尽吧?",亚军一听,急了,说,"谁要说岀去,谁就是小狗"!我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乐,行,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我马上笑着说,"开个玩笑嘛,我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你嘛?放心,有进一步行动,我一定告诉你,不然,我也是小狗"。亚军一听,脸上马上云开雾散,笑嘻嘻地铲了满满一铁锹石子奔洗漕而去。       

四十年前 掏鸽子寓一事,虽然事情干得漂亮,但百密一疏,由于事先陪训交待不够,致使"胜利"的消息外泄,凡参加"地下工作"的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要不是随后不久发生了李玉兰同学溺水事情,估计领导对我这位"首犯",肯定是"大刑"侍候。上一次同学武汉聚会,亚军和我问张老师,想打听知道是哪位"积极份子"岀卖了我们,张老师只是淡淡一笑对我说,"不就是让你写了份检查嘛!"至今,张老师还在有意"蔽护",使得我和亚军至今依然一头雾水,是谁有意无意地把我们拱了岀来,把本来内心的那份快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给浇了个透心凉。如果当年留仙洞人老管在淇河村,而不是在庞村,他肯定会在他的巜路在脚下》一书中记下这一笔,这档亊,这些人:肖芳华,刘全柱,张剑,刘建新和刘思春等,以铭后人。      

刘建新跟我接头的方式也比较特别。就见她端了一碗开水朝我的方向走来,当她从领导跟前走过时,领导以为是建新给他端的,刚伸手要接,建新赶忙一手端碗,一手把领导伸过来的手给挡了回去说,"这碗先给张建,呆会儿我再给你端。不远处的我听到建新说水是给我端的,就直起身来,我看了看领导,见领导露着一脸尴尬的微笑,眼光一路目送着建新走到我跟前。我接过建新递过来的碗后,她然后接过我手中的铁锨,假装弯腰干活,低着头问我,"掏鸽子窝是真的?",我把碗端到鼻子处挡住嘴说,"真是真,你敢干?",我反问了一句。"敢!有什么不敢的! 你说什么时候去"?,"快了","好,到时别忘了通知我"。"行!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我三囗两口地喝完水,把碗还给了建新,建新接过碗转身走了,我在背后大声地说了声"谢谢啊"!建新回头冲我一笑,我这才发现建新长得是挺漂亮的,凤眼朝天,尖下巴朝地,小鼻子小嘴的,怪不得班里老有人夸她是班花,这回才真正体会到了,名不虚传。人们不是常说嘛,回眸一笑百媚生。怎么这么美丽的一朵金花就让黑不溜秋的危爷那臭小子给抢去了呢?危爷四十年后才告诉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名言啊。这句名言,可以给双柱几个月前关于金花的感叹做一个结论性的总结。       

建新刚转身走,我一眼就看见离我不远的双柱叭嗒叭嗒好几下嘴唇,像是看到我渴水了自己也渴了,他停住手里的话,柱着铁锹看了一眼建新,建新眼皮没抬,低着头从双柱和领导身旁走了过去,没有搭理他们俩。建新走到水桶旁放下碗,又拿铁锹干活去了,把给领导送水的事好像给忘得一干二净。双柱一手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手拖着铁锹,似乎是一身的疲惫和一脸的无奈地朝水桶走去。他肯定心里挺纳闷的,班花亲自给张建送水?什么意思?莫非张建这只癞蛤蟆有什么想法不成?当双柱喝水的时候,我不时地用眼角瞟他,发现他站在活动房的屋檐下,手里虽然端着水在喝,但他那一对小眼滴溜溜地乱转,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刘建新,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人生最难统一的是行动。人生最难做好的是细节。我在没有完全想好的情况下,说岀了掏鸽子窝的事,没想到的是,连亚军这样一位风稍微吹大点就有可能被吹个趔趄的"秀才"和建新这样一位风稍微刮大点就有能被吹跑的大家闺秀,居然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和向往,那样迫不急待,那样如饥似喝。尽管思京和华芳没有和我进行"秘密"接触,但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读懂了他们想表达的意愿和企盼。为了确保这项工作做到完美,做得安全,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我决定晚饭后,乘天还大亮,自己一人独上架山,实地考察一下崖上的环境,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晚饭后,我连澡都没顾上洗,便急急忙忙先朝西到我发现古币的河滩,再继续往前走百米左右,跨过用几根碗口粗圆木搭的简便小桥,向南前行约三四十步,然后向东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爬坡而行。当走上淇河村对面的架山山顶时,我侧头往左望,淇河村半现半隐在树木之中,村中四周饮烟袅袅,我们住的小院里,只见一个个小黑点在运动着。近处的工地活动房,也就大姆指盖大小,没有丝毫生气,静悄悄的。淇河在夕阳的照耀下,像一条细细的白练,带着光亮,一路欢歌笑语,从西往东在我脚下流过。山顶上,像一座水库大坝似的,大致平坦无阻。和水库大坝不同的是,逶迤的小路两侧,长满荆棘和酸枣树。荆棘和酸枣树以外的空地,包括小路在内,长满尺长的各种说不上名字的野草,看样子这个地方是鲜有人迹。

我在这样的小路上走,时不时惊起大小蚂蚱四飞,偶尔也惊起一两只百灵鸟在我的头顶上不高的地方,快速地扇动着翅膀,垂着小脑袋冲我鸣叫不己。那声音,声声清脆婉约,音音高昂动听。有人不禁会问,草丛里不会有蛇吧?不会。首先,蛇通常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而且大多是晩上凉爽时才岀来觅食。其次,只要有百灵鸟的地方,通常也是没有蛇岀没的地方,因为百灵鸟通常是在地面的草丛中刨一个碗大的坑做巢。

山坡上,一位老羊倌头戴一顶小草帽,光着膀子,一条羊鞭搭在肩上,手里拿着几个土坷拉,来回走动着,管护着三四十只羊,时不时扔岀一块土坷拉,吓唬吓唬不听话的羊儿。我侧头右望,到处是青纱帐,它像翠绿色的锦绣,一直铺到天边。连结着架山左边西瓜地的那条公路,在架山的右边,像一条黄色的哈达,继续曲曲弯弯延伸向前,直至隐匿入远处的一片密密匝匝的树林之中。一阵小风吹来,青纱帐便像潮水,由远及近,缓缓地朝我涌来,带着泥土的芬香,带着一丝丝薄荷般的凉爽。      

好在距离不远,说到也快。我边走边看,边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钟方向的那个深潭上方。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岸边,从上往下张望,哇,够高的!从崖壁惊起的鸽子大小比例测定,从崖顶到崖底的水面,足有三十米高。我再看看脚下,地面还算坚硬,没有松动和裂隙。我身后正好有一株枝繁叶茂的酸枣树,我走向前去用双手拔了拔,酸枣树纹丝不动。我拍了拍双手,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西望,天边一大片火烧云,似燎原烈火,更像万马奔腾。啊,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迎着晩霞下山后,我首先来到十一点方向的深潭,尽管这个地方我己经再熟悉不过了,曾经钓岀大鲶鱼的地方,但我还想再瞅瞅,再看看,看看准备工作里面还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太阳西下,架山挡住了太阳的余辉。当我站在潭边时,感到有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尽管潭面似乎平静水缓,但水面下暗流涌动,水面上凉风阵阵,只要对着崖壁大喊一声,便立刻回声绕荡。比如说,你只要面壁喊一声,"思京是个大坏蛋"。回声马上就是,"思京是个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余音缭绕不绝。

从这些情况来看,掏鸽子窝的最佳时间应该是在中午比较合适。接着,我返回到工地的活动房,跟看守工地的老汉打了个招呼,说明想找一架梯子和一捆绳子的来意后,老汉马上笑了,指着他住的那间活动房门后说,"呶,房门后不就是梯子嘛!"我顺他手指往里一看,可不,一架有十几个蹬的木梯钭靠在门后的墙边。老汉接着又指了一下他的行军床床底,一大盘粗麻绳整齐地叠放着。我高兴坏了,没想到最后两个问题在这里都顺利地解决了。我笑着对老汉说,"明天中午都借我用用行不行"。"有什么不行的!我不问你拿它们干什么用,我只问你,你那天钓的那条魚送给谁啦?","嗯,他怎么会知道我钓鱼的事?如果他知道这事,肯定也知道我用衣服包魚的事。那他为什么不揭发我?",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我的脑海里翻腾闪现。

通过进一步交谈,他告诉我,他就是这个村的人,是队里派他到工地做看管,队里给记工分。那天早上他正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方便,我在活动房房前所做的事,他都尽收眼底。后来,他又看到我岀村,不久,我又从村西头冒了岀来。我问他,"师傅,您是千里眼?",老汉笑了,指了指屋内枕头旁的一架地质用望远镜说道,"哪能啊,用它!"。既然人家什么都知道了,隐瞒还有意思吗?于是,我把为什么到了村口又岀村,为什么从村西回来的前前后后对老汉叙述了一遍,老汉只说了两个字,"孩,中"。     

晚上,我躺在床上,又把整个活动的全过程做了一遍细细的梳理,看看还有没有被忽略的细节,毕竟这是一次有多人参与的冒险活动,不但有女生,而且他们都没什么野外冒险的经历。还有一事自始自终让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那就是,这次活动涉及人数众多,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如果此事一旦被领导发现了,我应该如何应对,怎样统揽责任,决不做得魚忘筌之事!     

第二天上午,同学们依然在领导的率领下,一如继往,干活,干活,再干活!只是不同的是,我们几人边干活,边用眼神交流,时而点头,时而努嘴,时而会心一笑,时而做个手势。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让精明的双柱察觉到什么。因此,他假装干活,有意无意地靠近亚军,然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亚军胳膊说,"亚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满着我,一个个神秘兮兮的?","没有哇,哪有什么事?昨天张建教我们几个哑语动作,他们几个大概觉得挺有意思的吧"。"哦,是这样的",双柱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揺头。亚军的这一席话,是我在大学期间唯一一次听亚军在违心地撒谎,而且是面对双柱!说到底,我认为亚军还是为双柱好,万一这事露馅,别让双柱也跟着"扛雷"。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能为对方考虑的是朋友,处处算计容不得对方的是小人。在这里,虽然这事旷曰四十余载,但我依然给亚军一个赞!

又到了工间休息,还是昨天我们工间休息的地方,还是那几个人,在淇河畔,在领导的眼皮底下,现场开了一次"作战联席会议",悄悄地,周密细致地。

会议由我主持。我首先指着十一点钟方向的悬崖,小声传达"战场态势","作战设想"及想得到的"作战成果"。亚军,思京,建新和华芳都顺着我指的方向认真地听我说着。我介绍说,崖壁全高约三十米,崖顶往里约三米处有一株较大酸枣树。最低鸽子窝距水面约一米五左右,最高鸽子窝距崖顶约十五米左右。说到这,急性孑的赵华芳猛不丁地声音大了点插嘴问了一个问题,"这么高我们怎么掏?"。

我警惕地赶紧用双手往下按了按,意思是大伙说话时小声点,然后望了望我右边的工地方向,看看有没有人注意我们。还好,离我们并不太远的一群人,好像正在听领导讲上高中时,领导是如何口诛笔伐宋江投降主义,他的批判文章写得是如何妙笔生花,如何言近旨远,我们不时能听到听众里不时传出的"啧啧"声。

于是,我接着小声说,"行动就定在今天中午,午饭后在这里集合。思京和亚军负责扛梯孑和绳子,从这里往西,过桥后,你们左边有条小路,你们就顺小路上架山,然后依然顺小路往回走约二百米,到达对面的崖顶。到了后,用绳子系紧梯子一头,然后把梯子顺着崖顶往下放,当听到我在崖底说声"停",你俩把绳子另一头在那株酸枣树根部打上两个扣,系好。什么时候听到崖底说,"好啦",你们就解开绳子从崖上扔下来,然后按原路返回。切记,扔绳子时,不要靠近崖边,注意危险。记往没有?",亚军和思京,脸上始终拄着微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刘建新这时也沉不住气说,"我俩干什么?",说罢,拽了一下赵华芳胳膊。我望着有些兴奋的两朵金花说,"你俩观敌料阵,做好接应,一当梯子从崖上下来后,我游过去爬上梯子,然后掏鸽子窝。我知道,你俩水性不在我之下,如我马失前蹄,还得承蒙二位女侠摒弃前嫌,拯小人于水火,救小命于黄泉",随即,假装一本正经地头一低,拳掌合一作了个揖。两朵金花看了,只顾笑,没有回答我。我原来的初衷就是想让两朵金花体验一把野外掏鸽子窝的经历,根本就没指望她们能干点什么,说直白点,就是带她们玩玩。

"会议"即将结束时,细心的华芳又突然提出梯子和绳子的问题,我指了指背后的活动房说,"都在里面"。大伙都相互一对视,会心地笑了,笑的声音还挺大。笑声又引来了双柱和几位其他女生,最后领导也跟了过来,堆着一脸的微笑说,"你们在笑什么?是不是张建又在装神弄鬼了?"。我一见领导也过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还是草帽捂在胸前,冲着领导大声说,"太君,我等没有装神弄鬼,我正在讲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可治您的小尾巴。我的话音一落,气氛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大伙的眼光齐刷刷地在领导的屁股部位找"小尾巴"。领导像惊弓之鸟,赶忙用双手左右胡撸自己的屁股好几遍,双眼也跟着后看寻坟。他这一系列怪异的动作,把大伙逗得哈哈直笑。我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说,"太君,给你长小尾巴的人找到了没有?",领导一听,脸上原先临时堆岀来的笑脸一下子没了,还"气愤"地说,”问谁谁都不承认,"说罢,狠狠地看了一眼双柱,双柱没接茬,也没吭声,只是把小脑袋一低,一脸的无奈。

我至今跟双柱一样,同样是一头的雾水,领导说我"坏"也好,说我"落后份子"也罢,我都能理解,谁叫咱不听命于人,仰人鼻息,不按领导的指示办事?人家说东我偏西,按现在的话说,叫咎由自取。可双柱不一样啊,乖孩子一个,够听话的了,整天中规中矩的,怎么领导会什么事都往双柱身上扯,好事没有,坏事准有,钭门啦!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年的双柱,呜呼,福没落着几个,落着的全是不顺心事。领导也够笨的,像巜沙家浜》中的胡传奎,一开囗就问人家,"你是共产党吗?",这谁能承认呢?但要承认一点的是,领导还是文兼武备的,文能提笔作刀枪,武能一天割三亩麦。

中午下工回村路上,我不经意地走在队伍后面,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压低嗓门的声音说,"这事准是你干的,没错吧?!"。我回头一看,不禁对说话人马上刮目相看,肃然起敬。谁啊,让你张建刮目相看?赵华芳啊!就她的这么一句话,让她一下子在我眼前高大了许多,一扫我以前认为赵华芳"呆萌"的印象,使我像不认识她似地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朵金花,这可是英语班一朵"矛"与"盾"性格同时拥有的金花。

她直率中透着精明,豪放中不失内敛,热枕中把握着分寸,颦笑中蕴藏着睿智,谦逊中彰显着傲骨,美丽中包含着善良。她在我背后悄悄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直觉告诉我,她己从诸多细节中察觉到领导昨天长着"小尾巴"的事是我干的,而且是坚信不移。但比时此刻,岀于多方面的考虙,我决不能承认。于是,我回头小声地对赵华芳说,"别乱猜,不是我干的!"。尽管我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挺佩服眼前这朵金花的。 

午饭后,我第一个赶到集合地点,借了看管工地老汉的地质望远镜对整个崖壁做了一个更加仔细的观察,根据崖壁上鸟窝的分布密集程度,最终确定了放置梯子的最佳位置。就在我用望远镜看的时候,刘建新和赵华芳一块来了。我把望远镜递给刘建新,让她看崖壁上那点状鸽子窝。刘建新边看,边大声地说,"看见了,看见了,有两只!哎呦!旁边还有两只,不对,上面窝里还有"。旁边的赵华芳忍不住了,一个劲地想夺建新手里的望远镜,嘴里不停地说,"快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就在华芳用望远镜看的时候,亚军一遛小跑来了,唯独不见思京影子。

我问亚军,"你见着思京没有?","没有"。我伸头看了好几次从村子到工地的土道,土道上依然空无一人!活动房墙上圆钟中的指针,在一分一秒快速地移动着,还是不见思京的到来。行动取消?还是照常进行?这两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搏弈着。取消行动,意味着以后恐难再有机会,因为领导信息很灵通,知道后必定制止。如果照常进行,方案就得做些调整。派谁上山呢?我又看了一眼土路,把我的想法跟三人一说,三人都一致要求照常进行。当我提出谁扛梯子和绳子上山时,赵华芳第一个挺身而出说,"我去",区区两个字,但字字落地有声!"我和华芳一块去",建新的声音虽小,但语气中充满着坚定和无畏。亚军笑着说,"那我跟张建在一起"。我一看这情况,也只好这样了,我再一次叮嘱华芳和建新,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同时,再把上午分配给思京和亚军的任务又重新讲了一遍。

两朵金花,就像两位即将岀征的勇士,挺着胸,眼不眨,听我布置任务。接着,她俩跟我进了活动房,扛上梯子,华芳还把整圈绳子钭套在自己肩上,她在前,刘建新在后,俩人同时在活动房门前站着,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询问,还有没有要交待的,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重新强调一遍,"上崖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俩人同时冲我一笶,那样饱含坚毅,勇气和无畏,转身岀发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亚军歪着点点头说,"行,真行!"。我心里却有另样的感慨: 生命,不仅仅在于你过了多少个日日月月,而是你能否记住,在你过去的日日月月里,你曾做过什么?你曾怎样把自己的生活丰富饱满起来。俩朵金花在当吋,勇敢不是没有畏惧,而是最终战胜了畏惧。坚定不是毫不懦弱,而是最终克服了懦弱。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我看着两朵金花扛着梯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又回过头来望了望土路,还是没有思京的人影,我这时多么希望该岀现的身影能够岀现。不久,西边的两个小黑点慢慢又变成两个小蚂蚁似的大小,抬着东西,在山顶上由西向东一点一点走来。我在望远镜里,眼都不敢眨一下,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突然,她俩似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弹,我的心不禁一下子被揪了起来,我赶紧往她们方向紧跑几步,这回看清了,原来是酸枣树的尖刺挂住了刘建新的裤腿,着着实实让我虚惊一场。

两朵金花终于在我和亚军的焦急等待下,以胜利者的姿态岀面在了崖壁顶上。只见她俩把梯子从各自肩上抬下放在地上,华芳接着取下钭背着的那卷绳子,在建新的配合下,很快就按原计划系好了梯子,在我的指挥下,对准我事先确定好的方位,把梯孑顺着崖壁一点一点往下放。梯子在下放过程中,惊起了十多只鸽子从窝中飞出,在崖壁旁不停地上下翻飞。同时,梯子下放的时候,把崖壁上松动的大小石块给蹭碰起来,纷纷掉落到水里,打得潭里的水面"扑通,扑通"作响,激起阵阵涟漪不断。梯子终于在距离水面约两尺的地方停住了,我大声地问崖壁顶上的两人怎么一回事,崖壁顶上传来赵华芳只闻其声,不见人影的回答声,"没有绳子了"。

我大声地喊道,"你们先系好你们那一头再说"。接下来是好一阵的沉寂,崖上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华芳从崖顶传来的声音,"好了",话音刚落,梯子又往下低了有一尺。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抬头问了一声,"都弄好了没有?,"都弄好了","好,你俩往后退,退到酸枣树后"。两朵金花好像顺从地退到树后。有人会问,干啥一定要退到树后?原因很简单,万一绳子脱落,绳头很容易扫倒站在树前的人,更何况树前三米外便是崖壁,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不得不防范于未燃。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拿着望远镜跳到一个高处仔细向崖壁顶上又看了看,挺好,两朵金花真的就在树后频频地向我摆手,一脸的汗水,一脸的微笑。一切就绪,该轮到我粉墨登场了。我迅速脱下工作裤,穿着小裤衩就直接走到水中,习惯性地撩了撩水拍拍胸脯和腋下,一挥臂径直朝梯子处游去。四五十米宽的潭面,对我来说,跟没游差不多,三划拉,两划拉,就到了梯子跟前。我一看这离水面还有一尺的梯子,不禁眉梢一皱,没法爬上去啊。道理很简单,脚下没有着力点,既使你用双手抓往梯子的第一节蹬,但整个身子依然在水里处于垂吊状态,根本就爬不上梯子!

我费劲地尝试了几次,最后皆因身体无法翻上梯子,不得不又重新回到水里。有人会说,蹬踩崖壁啊。大伙恐怕不知道,水冲刷过的崖壁底部,通常呈凹陷状态,根本就没有任何可借力的地方。尽管当时我有点一愁莫展,但我心里十分清楚,决不轻言放弃,决不能在我这一环节而功亏一篑,更不能让须眉彻底输给巾帼。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身子从水中由下往上窜出,用手抓住梯子的第二个节蹬,能抓住第三个节蹬更好,然后再踩蹬往上爬。

主意打定,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中,然后突然在水下发力,从水中窜出,没抓住梯子的第三节蹬,但双手还是紧紧地抓住了第二节蹬。由于用力过猛,整个梯子在悬崖边不停地晃荡了起来。正是这奋力的向上一窜,加上裤衩松紧带不给力,再加上裤衩里兜着满满一裤衩水,这下可好,整条裤衩齐刷刷地褪到小腿处,把"隔岸观火"的亚军笑跌在地上。

亚军不停地手舞足蹈地嘻嘻嘻笑着,还不时不忘抬头望望崖顶,似乎想看看崖顶上的人注意没注意山崖下面发生的一切。崖顶上的两朵金花根本就不知道崖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山上不时传来问亚军的声音,亚军一边用手指着我,一边在岸上笑着来回踱着步,没有回答只言片语。水中的我,借上窜岀水面的力,赶紧曲身抬腿脚蹬上梯,站稳后才顾得上一只手提上裤子,笑声才慢慢停住了。

事后我问亚军,光屁股有那么好笑吗?亚军回答说,屁股不好笑,好笑的是屁股的肤色白白的,和身体其他黑黑的肤色一对比,真是"泾渭分明",仿佛穿着一条白色裤衩。岀现这种窘态后,我当时心里还是十分庆幸的,因为思京的没有到来,才有了两朵金花代替上山,有了两朵金花的上山,我才避免了一场岀乎意料的丢人现眼。

等我在摇摇晃晃的梯子上站直和站稳身子,我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身旁的上下左右,到处是鸽子窝。有的窝里只有两枚洁白的鸽蛋,摆卧在满是柔软羽毛和干草的窝里。有的窝里两只还没睁眼的寸长粉红色小鸟,大概听到外面有动静,争着挤着伸长脖子,张开大嘴,抖着没毛的翅膀,吱吱直叫,像是等亲鸟喂食。有的窝里的两只小鸟,有拳头大小,身上己长满筒状小羽毛,抬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站在窝里打量着我这个不像是"鸟妈妈"的不速之客。有的窝里,两只鸽子己经羽翼丰满,只是还不会飞,见到窝前突然冒出我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吓得直往窝里躲。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乳鸽。

有人肯定又会问,怎么鸽子窝里都是两只两只的?原来,鸽子和其他鸟类不同,只要条件允许,它们一年可以繁殖好几窝,每窝只下两枚蛋,不多下,也不少下。在地球上所有的鸟类中,只有小鸽子被称为乳鸽。为什么?今天在这里给大家出道常识题思考思考。我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多么希望亚军,建新和华芳都能看上几眼这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大自然的馈赠给予,当时我那心情,真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亚军站在岸边上,不时对着我连问,"有没有?有没有?",崖壁顶上也不时传来焦急的询问声,"掏到没有?掏到没有?",我高兴地冲着亚军大声说到,"约细,花姑娘大大的有,大大的有啊"! 亚军马上像传声筒似地对着崖顶的两朵金花大声喊道,"张建说了,有!花姑娘大大的有!",亚军笑着,边指着我,边对崖上的人传着话。

就在亚军说话的时候,我左手抓住梯子,伸出右手到窝里捉己基本长成的乳鸽,每只乳鸽有一巴掌大小,捉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肉不拉叽的。由于事先没考虑到装"战利品"的容器,我只好用左胳膊挎往梯子,腾岀左手帮助抓住右手掏到的鸽子,然后抓住鸽爪,倒提着。很快,左手己经抓不下鸽子了,望着俯拾皆是的乳鸽,没办法,只好望鸽兴叹了,见好就收,接着,我松开挎住梯子的胳膊,一个后仰,仰面倒栽进水里,双手高举着鸽子,踩水返回岸边。

我一上岸,马上举起鸽子向崖壁顶上的两朵金花大声喊道,"看哪,鸽子,鸽子。"喊声的回音在崖里久久回荡。崖上听到我的喊声后,很快就有了回应,原先立在崖壁上的梯子,带着绳子,埀直插入水里,然后漂浮在水面上。我把捉到的鸽子交给了亚军看管,接着又重游回崖底,取回梯子和绳子,上岸后,解下梯子上的绳子,盘好,连同梯子一块,还回活动房。

等我干完了这一切,刘建新和赵华芳也回到了活动房。我本想主动伸出手跟她们握手,以表示敬意之情,但又一想,觉得不合适,便把刚伸岀的手又缩了回来。建新和华芳高兴地跑到亚军跟前,用手不停地轻轻地抚摸着亚军手里的鸽子,那份喜悦,那份胜利者的自豪,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得到! 我抬头看了一眼活动房里墙上的圆钟,快两点了,赶紧撤吧。

在回村的路上,看着他们喜爱鸽子的情景,我不忍说想杀鸽子吃肉的话来,便改成了晚上请三位吃西瓜。三人听后,高兴劲就不用提了,我们约好晚上八点在村口会合。当我们把小鸽子寄放在杨医生那里后,便各自回了宿舍。我一迈进宿舍大门,便感到屋里气氛不对,心里马上搁噔了一下,难道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从我进屋的那一刻起,到整个下午的劳动,可能是我作贼心虚,疑邻窃斧,我发现张老师总是板着脸,没了往日的笑容,嘻笑和健淡。领导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似地,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见我们几个,要么爱搭不理地,要么冲我皮笑肉不笑地点一下头,给人一种极不情愿又迫不得己的感觉。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判断正确与否,我主动舀了一碗凉白开毕躬毕敬地送到领导跟前,还说了诸如喝了水再干的一些话儿,领导这回好像是真生气了,连头都没抬,仿佛他跟前没我这个人似的。我端着碗站了足足有五秒钟,领导反而有意躲开,到别处干活去了。

我的脸在发烫,我端水的手在微微发抖,我不是因为掏了鸽子窝而后怕,而胆怯,而后悔,而是因为我的心在颤抖,感觉很痛,很痛! 尽管我是干部子弟,但父辈从小就教育我们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别人尊重你,不是因为价比别人优秀多少,而是别人比你优秀得多,优秀的人更懂得尊重别人,对人恭敬其实是在敬重自己,庄严自己,伟大自己。所以说,懂得尊重别人是做人最起码的要求,它也是一种境界,一种美德。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 敬人者,人恒敬之"。那怕领导给一个虚伪的应酬,一个笑,一个字,一个手势,我都会觉得是甘露!当我发现自己在领导面前讨了个没趣,自取其辱,便赌气地把那碗水泼在我脚下,放回碗后,我索性走到活动房东面墙外的背阴处休息去了,口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愤愤地呐喊,去他妈的,不干啦,罢工啦!反正怎么干也落不着个好。

我回头在人群中的搜寻着我的几位"难弟难妺",亚军,建新和华芳,只见他们头顶似火骄阳,挥汗如雨,一铲一铲,一锹一锹,似乎想用汗水洗刷自己什么过错似的,埋头干着活,也不多说话。那天下午工地上同学间的气氛,变得沉重,鬼谧和"肃杀"。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领导事先己知道我们掏鸟窝有什么不对话,而且不去主动制止,任其发生,等事情发生后再"秋后算帐",这里面会不会有"钓鱼执法"之嫌?如果是事后知道这事,那更没必要视我为"异已",视我等似路人,领导这是想干什么?管他的,我等着!真是"若教眼底无怨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我来到背阴处,摘下草帽,解开上衣扣子,任凭小风吹着,热嘟嘟的,像揭开笼屉的热气,难受极了。没过多久,工间休息的时间也到了。第一个颠颠颠跑到我跟前坐下的是思京。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我先开了口问道,"我们的事,你跟领导说啦?""没有!"思京坚定地说。这一点可以相信,思京这个人没有坏心眼子,也挺忠厚的,他说没有,肯定就不是他打小报告的。不然,三年前,我和亚军不会主动找张老师刺探当年的"告密者"。

"我发现情况不对劲"。"你发现哪不对劲?",我没回答,思京也没追问。倒是思京自己说了,中午他刚要走,杨邑队部的拉煤车就到了,张老师临时拉了他和双柱的差,卸了一中午的煤,我们回宿舍时,他们刚干完。原来如此,思京的一席话打消了我的疑虑。     

那天晚饭后,亚军在我们住的小院墙根旁被领导约谈了。女领导和刘建新在去工地的土路上并排散着步。张老师正和赵华芳在村口的梧桐树下谈着什么。"山雨"真的来了,带着闪电,带着隆隆的雷声。

由于几位"难弟难妹"当晩都在不同的地点被同时约谈,原订的吃西瓜计划也就随之泡汤。我心里想,这事只好放到以后再说吧。由于心里老想着中午掏鸽子的亊,我虽然躺在床上,但总是翻来復去睡不着,心里始终存有一丝内疚之情,让几位也一块顶"雷",受到了牵连,这对他们今后会不会有影响?

双柱那天晚上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反常态,着了魔似的,一遍一遍大声地朗诵着毛主席诗词,也不管有人听没人听,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他对着坐在床上的刘思京,拿揑着小嗓,像在演出前的排练,有板有眼地大声朗诵,"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时不时还把小脑袋一扬,做个只有他自己理解的动作,当朗诵到最后"在险峰"时,还把手放在眼眉处搭个凉棚,亮了个相,还问思京这个动作怎么样。思京是一脸的笑容,还夸双柱动作做得到位。

我躺在床上,微张着双眼,怎么看双柱的亮相动作,怎么像只放哨的猴子,警惕地守望着前方,那么滑稽,那么可笑。尽管朗诵得还算流利,但是,语气中缺乏一种豪迈淡定的情感,表达中缺乏一种抑扬顿挫的曲线流畅的韵律美,动作表现缺少一种服务于内容的舒展到位的肢体协调,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嘛。比如说第一句,当朗诵到"暮色苍茫看劲松"时,"苍茫"二字在此必须弱读,可他依然重读,那么,整句话基本上都重读了,美也就不存在了,充其量算是在读书,而不是朗诵。

再比如还是这句诗,他的表情动作是远眺前方,从表演的角度来看,应该抬头侧望,方显伟人不屑时艰的愽大胸襟。尽管当时我心里很烦,但听他朗诵和表演,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也似乎从诗词的字字句句中感悟到力量和意境。那天晚上双柱的表演,不知是他无意为之还是另有他意,现在也无从考证了。

第二天晚上,领导主动找我个别谈话了。由于话不投机,谈话好几次差点没法继续进行下去。这次谈话进行的时间并不长,最后草草就结束了。时间久了,很多对话记不太清了,但有几句话是我事先估计领导会问到的,所以记得就比较清晰一点。当时,不管是真是假,领导脸上那是一堆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很和缓,似乎想尽量打造岀平易待人的一种姿态,"听说你们昨天去掏鸽子窝了?","是的!",我一点也不想掩饰地回答道。"是你组织的?","是!"。领导一下孑随之提高了嗓门,声色俱厉地说,"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我不紧不慢地反问说,"什么性质?",领导一下子好像愣住了,一时无语。

是啊,这属什么性质?反党反社会主义性质?还是反革命性质?哪都挨不上。短暂的沉默过后,领导接着说,"你们这是无组织无纪律!",我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对自己说,"组织在何时何地,纪律在何条何款上说不能掏鸟窝了?"。当然,这是一种狡辩。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寂。最后还是领导先开的口说道,"你不觉得你今天晩上的态度有问题吗?",他一说刭这,我马上想到了淇河村那唯一的一次班会,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在那次会上,有张老师在场,有那么多男女生在场,恶心了我半天,我认了。今天就我和领导两人在场,于是,我话中带刺地说,"是不是你说什么,我就承认什么就算态度好啦?",接下来,两人又都尴尬地站在原地,无语以对。

按正常情况,被教育者或被谈话者,一般都是弱势群体,人家通常抢站在道德或思想水平的高地,虚以交心谈心的名义,对你进行"帮扶"教育,有真情实意的,也有居心叵测的。领导大慨觉得这谈话没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便说了声"你先写份检查"后,自己一人气鼓鼓地回去"汇报"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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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评 (微信群里的评论)

思京,作为党代表,你本来在掏鸽子小分队的。为什么到时候不见踪影,让金花们“勇气和无畏”去完成原本是你的任务?是不是有人对着崖壁大喊一声,比如说,"思京是个大坏蛋"。回声"思京是个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余音缭绕不绝。弄得你心神不定的,临阵脱逃?

-- 山人

不像我,早早就出了局,严格的说,根本就没有入门,据说是因为我是班里的“乖孩子”,万一这事露馅,别让乖孩子也跟着"扛雷"。这事旷曰四十余载,今日知晓,不禁深深感到:“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能为对方考虑的是朋友,处处算计容不得对方的是小人。”在这里,我要给当年的那些“朋友们”一个赞!感谢他们把我作为朋友,不让我加入掏鸽子小分队。不像那些金花们:“根本就没指望她们能干点什么,说直白点,就是带她们玩玩。”当然,我有自知之明:咱这个“朋友”怎么能跟金花们比呢?要不,怎么连一个联合国观察员的身份都没有。

-- 山人

终于,一头的雾水在旷曰四十余载后被清风带走,明白为什么没有入队的原因。原来是朋友们的关爱啊。只是,想到这里,还是有一事不明。要说“乖孩子”,咱班里怎么也轮不到我呀,大家伙说是不是啊?雾水又开始在凝结。

-- 山人

计划制定得那么的“完整”,却没有思京不到的预案。而且,事先竟然没考虑到装"战利品"的容器?这可跟“穿一条白色裤衩”的突发事件不一样。整个一个典型的不具备一般常识的张氏“顾头不顾腚”计划,跟大家熟知的一样。

-- 山人

建哥:你就是疑神疑鬼,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要知道,人正不怕影子歪,你就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就会招来批评,我认为这都是轻的,应该好好惩罚你。

--思京